病房门哗的一声从里拉开。
沈司寒脸色阴沉,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意。
他冷冽道:“你们的工作,就是随意散播病人谣言?
要是不想干可以辞职,再让我听到你们的疯言疯语,就等着收律师函吧。”
护士们脸色煞白,瞬间从四周散开。
夏微眼眶通红,哭得梨花带雨。
“司寒哥,我是不是不该活着?”
沈司寒眼底的寒意还未散去,看着夏微受伤的神情,他轻叹着摸了摸她的脸,柔声安慰道:“别这么说,是她们太闲了。”
“可这些他们又是从哪儿听来的?
司寒哥,我怕,早知道,我就不做这个手术了,还不如死了算了。”
耳边是夏微呜呜的哭声,眼前是沈司寒阴云密布的脸。
他安抚好夏微后,便怒气冲冲的去了我的病房。
病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,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。
沈司寒阴沉道:“季安然呢?
让她滚出来。”
医生很快赶来,看见是沈司寒后,连忙低声道:“沈先生,请问您找谁?”
“季安然,让她立马滚出来。”
医生脸色一变,“沈先生,季小姐她不是……不是死了吗?”
顷刻间,一股低气压弥漫开来。
沈司寒黑眸微眯,极具压迫感。
他一字一顿道:“你说什么?
再说一遍。”
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,硬着头皮回道:“季小姐确实已经去世了,她手术大出血,抢救无效…….死亡。”
周遭一片寂静,沈司寒沉默的看了医生半响。
我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别的神情,比如伤心、痛苦、又或者不可置信。
可是这些通通都没有。
良久,沈司寒轻笑一声,眼眸又恢复了从前的冷淡。
“就连你们,也被她收买了?
季安然还真是能耐,说说吧,她给你们多少钱?”
“一万?
十万?
还是更多?”
医生张了张嘴,欲言又止,最后轻叹着摇了摇头。
“沈先生,请你不要侮辱了医生这个职业,季小姐确实因为抢救无效身亡,她的医疗记录至今还在我的电脑里,你要不信,我可以翻给你看。”
沈司寒冷哼一声,云淡风轻的说了句“不用,她要是真死了,那再好不过了,要是没死,我会告你们欺诈。”
最后两个字,他加重了语气。
我讽刺的笑了笑,我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呢?
我死了,沈司寒高兴还来不及呢,又怎么会伤心?
我摇了摇头,心却一点一点归于平静。
沈司寒走得很快,就连背影都透露着急切。
他上了楼,却在夏微病房看到了一群不速之客。
一群人拉着红色横幅,上面写的是。
杀人偿命、天经地义。
沈司寒夏微不得好死。
狗男女就该下地狱。
而站在最前面的女人,穿着一身黑衣,神情悲怆,手里抱着一个骨灰盒。
那是我的闺蜜,傅明月。
我眼眶温热,激动跑到她身边,伸出手想抱抱她,可我的手,却直直的穿过了她的身子。
我这才想起来,我已经死了。
我颓然的放下了手,这时,傅明月突然对着我的方向冷冷开口。
“沈司寒,你这个杀人凶手,你把安然还给我。”
看着夏微脸上的惊恐,沈司寒沉着脸挡在她面前,眼里夹杂着怒火。
“傅明月,你发什么疯?”
“保安呢,都死了吗?”
顿时,人群激愤,拉着横幅的人把沈司寒围了起来,甚至有人朝他扔鸡蛋、烂菜叶。
沈司寒紧紧护着夏微,那些鸡蛋都砸在了他身上,夏微半点没沾染。
他脸色阴沉,这时,几个保安上来,疏散了人群。
傅明月伤心至极,冷笑道:“沈司寒,你会遭报应的。”
“你和夏微那个贱人会不得好死……”啪的一声。
怒骂声戛然而止。
我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,沈司寒打在傅明月脸上的那一巴掌,就像尖刺一般,狠狠扎在我的身上。
我冲过去,推搡着沈司寒,想让他离明月远点。
可透明的手,却直直穿过了他的身体。
我哭着、叫喊着,却只是徒劳。
沈司寒,我后悔了。
我后悔爱上你了。
沈司寒满心怒火,他冷冽道:“傅明月,你再诅咒微微一个试试?”
“回去告诉季安然,她要死就死远点,没人会在意。”
“别来我面前闹。”
傅明月红着眼,紧咬着牙,手里的骨灰盒仿佛有千斤重。
“是吗?
安然,你看见了吗?
这就是你爱的男人,这就是你扮作哑女也要爱的人,他根本就不在意你。”
我垂了垂眸,苦涩的扯了扯唇。
我看见了,从他为了夏微,逼我签下心脏捐献协议的那一刻起,我就认清了。
听着傅明月的话,沈司寒脸上的怒火更甚。
“还在演,你以为你抱着个盒子我就会信?”
“这盒子装的都是些什么晦气东西。”
他抬手打翻了傅明月手中的骨灰盒,顿时,骨灰四散。
傅明月惊叫一声,忙蹲下身,颤抖着手去敛地上的骨灰。
我指尖发颤,余光看到了一脸得意的夏微。
这时,一道急声响起。
“沈先生,这是季小姐的死亡报告,她是真的去世了,我们没有骗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