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人们毫不犹豫,连衣物都不拿起身离开。
殷婉竹在泥泞的地上趴着,身下到处都是污秽之物。
“殷素素,我恨你!为什么你不死!”
“姐姐,我不曾亏欠你,为何要恨我。”
我强忍眼角泪滴流下,生怕谢宬再次辱虐殷婉竹。
“亏欠?是,你不亏欠。可他们亏欠!把你捧在手心,我呢?只能在阴影下看你们欢声笑语。我本不想这样,你是我妹妹,我最心爱的素素妹妹。可你却夺走了我的希望,我的光。你说我怎能不恨。”
我不愿看她,嗓子早已嘶哑的殷婉竹在面前咆哮着。
她艰难爬起,拖着残败不堪的身子,踉跄往我们这走来。
虚弱的她,几次差点摔倒,她满含泪水。
“谢宬,我为你众叛亲离,为你亲手把妹妹送入肮脏腹地。我以为你会被我感动,给我一丝慰藉。”
“全世界都以为你谢宬是因为爱我,把我送上皇后之位。可你呢?”
“妹妹,你可知,这是我用你们的命换来的。他从未碰过我,从未爱过我。他从始至终都不曾看我一眼。”
殷婉竹缓缓走向谢宬,突然猛地抽出别在他腰间佩剑。
谢宬丝毫不紧张,冷漠看她表演。
“就是这把剑,淌着父皇母后和族人的血。真锋利呀,妹妹,你说被刺中疼吗?”
我惊恐万分,怕她想不开,怕她伤害谢宬,也怕她刺向我。
她无力地在那舞弄两下。
用尽最后全力转身朝我袭来。
她还是未能放过自己,未能放下谢宬,未能放过我。
谢宬毫不在意殷婉竹,拿出随身匕首直捣心窝,一颗热乎跳动的心脏在他手中。
我含泪别过头,闭上眼。
脑海里全是那段时日被欺凌的画面。
全是谢宬虐杀的画面,他屠了我的皇族,杀了曾重哥哥,与我有关之人都未能幸免。
如今恨我杀我的姐姐,也被他凌虐到活挖心脏。
这样疯魔的暴君,谁能不怕?
我被他送回寝宫,还未从恐惧中惊醒,他一番言语让我再次不安。
“素素,父皇先前来信,明日皇兄便会抵达换寡人回国,你随寡人一起。回国后,寡人会向父皇请婚。寡人不会再离开你。”
本就时日不多的我,随他回大泽国?他父皇和殷婉竹早就串通一气,谢宬现又因我,大虐天下,大泽皇帝怎会放过我?怕是求死都不得。
“混账,孤要你带回之人是殷婉竹,你怎把这万人骑的贱婢带回?”
大泽国殿,皇帝坐在龙椅上对谢宬发着火。
“寡人尊称您一句父皇,请您好言相应,谁是贱婢?她是一国公主!是寡人命定之人。”
“放肆,你已回国,怎敢当圣上面自称寡人?大逆不道!”
也不知道是文官还是武官在那替圣上鸣不平。
我看他们是疯了,怎敢惹这么一位疯癫暴君。
谢宬二话不说,提起佩剑,果然,又是一剑封喉。
就这么在文武百官面前,用血说话。
“反了你!”
皇帝站起,侍卫拔刀抵在我咽喉处。
“你们可知,她是那座压在我心魔的佛?你们若把她推倒了,我也就不怕任何人了。”
谢宬毫无畏惧,剑还在嘀嗒着血,一步一脚印,走向大泽皇帝。
踏着的极重步伐像是在震慑殿上百官和他父皇。
“她还在刀下,你要做甚?”
我早就吊着一口气到现在,根本无惧被要挟,更希望手起刀落,换我一个痛快。
“你若伤她分毫,寡人便让大泽国变成第二个清幽国。”
“你简直疯癫,将来大泽国都是你的,为一女人值得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