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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说千金美,千金娇,我取消婚约你哭啥徐白萧令烜全章节免费阅读

初点点 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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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她不仅欺负我,还刁难帮我说话的密斯。她先动手的,我才还击。我按住她,揍了她一顿。”徐皙说。母亲:“你的脸都被抓破了。”徐皙面颊好几个指痕,已经微微肿胀了。“她伤得更重,鼻梁都歪了,眼睛也挨了我好几拳。”徐白:“很好。知道维护自己,也维护帮助你的人。”母亲:“别惯她!在学校念书,是不能打架的。”“姆妈,她这是忍无可忍,你看她像惹是生非的性格吗?”徐白道。母亲心中发苦,一时难言。孩子们从权贵门第落到如今,已经够懂事了。“……明天我要去趟学校。既然打架报警了,学校肯定也要处罚西西的。”母亲换了话题。徐皙低垂视线:“对不起姆妈。”“我知道你乖,是家里连累了你。”母亲道,“我去跟学监告罪。只要不开除你,其他都好说。”又道,“已经很晚,早点...

主角:徐白萧令烜   更新:2024-12-07 18:27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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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徐白萧令烜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小说千金美,千金娇,我取消婚约你哭啥徐白萧令烜全章节免费阅读》,由网络作家“初点点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这次她不仅欺负我,还刁难帮我说话的密斯。她先动手的,我才还击。我按住她,揍了她一顿。”徐皙说。母亲:“你的脸都被抓破了。”徐皙面颊好几个指痕,已经微微肿胀了。“她伤得更重,鼻梁都歪了,眼睛也挨了我好几拳。”徐白:“很好。知道维护自己,也维护帮助你的人。”母亲:“别惯她!在学校念书,是不能打架的。”“姆妈,她这是忍无可忍,你看她像惹是生非的性格吗?”徐白道。母亲心中发苦,一时难言。孩子们从权贵门第落到如今,已经够懂事了。“……明天我要去趟学校。既然打架报警了,学校肯定也要处罚西西的。”母亲换了话题。徐皙低垂视线:“对不起姆妈。”“我知道你乖,是家里连累了你。”母亲道,“我去跟学监告罪。只要不开除你,其他都好说。”又道,“已经很晚,早点...

《小说千金美,千金娇,我取消婚约你哭啥徐白萧令烜全章节免费阅读》精彩片段


这次她不仅欺负我,还刁难帮我说话的密斯。她先动手的,我才还击。我按住她,揍了她一顿。”徐皙说。

母亲:“你的脸都被抓破了。”

徐皙面颊好几个指痕,已经微微肿胀了。

“她伤得更重,鼻梁都歪了,眼睛也挨了我好几拳。”

徐白:“很好。知道维护自己,也维护帮助你的人。”

母亲:“别惯她!在学校念书,是不能打架的。”

“姆妈,她这是忍无可忍,你看她像惹是生非的性格吗?”徐白道。

母亲心中发苦,一时难言。

孩子们从权贵门第落到如今,已经够懂事了。

“……明天我要去趟学校。既然打架报警了,学校肯定也要处罚西西的。”母亲换了话题。

徐皙低垂视线:“对不起姆妈。”

“我知道你乖,是家里连累了你。”母亲道,“我去跟学监告罪。只要不开除你,其他都好说。”

又道,“已经很晚,早点睡吧。”

徐白洗漱后躺下,不太放心徐皙,去敲她房门。

徐皙没睡,一个人坐在书案前发呆。

“已经凌晨了,睡不了几个钟,就得起来上学。睡吧。”徐白道。

徐皙抬起雾蒙蒙的眸子:“姐姐,你能陪我睡吗?”

徐白:“好。”

她们姊妹俩相差五岁,幼时徐皙很黏徐白。

只是留洋几年,姊妹俩生疏了。

“姐姐,我不知道前路如何。我眼前一片混沌。”徐皙低声对徐白说,“我们应该如何是好?”

徐白也不知道。

她只是告诉徐皙:“做好眼下的事。”

又道,“像骑车,上坡有上坡的艰难,下坡有下坡的陡峭,你我无法左右命运。唯有拼尽全力。”

还说,“眼下你该做的,是保护自己,不要叫任何人欺辱你。受到了威胁就要反击。

在学业上用心,争取拿好的名次,得到密斯的器重,将来推举你去参加公派留学生的考试。

而我要赚钱,寻找机会去医院工作,赡养母亲、辅佐小弟,以及为你留洋存钱。”

徐皙的头靠着她的:“姐姐,你痛苦吗?你离开的时候,还是大小姐,回来却要自己谋生。”

“痛苦。但瞧见姆妈精气神都被抽空,我又没时间痛苦。她是旧式的女人,像藤蔓一样需要依仗。三个孩子,只我年纪大,我有义务做姆妈的靠山,叫她不继续心慌。”徐白道。

所以她在找机会、寻出路。

当下最要紧的,是赚钱。

“姐姐,我同学都会说,你不可能嫁给少帅。”徐皙突然道,“这件事,你知道吗?”

“我心里有数。”

“你想嫁给他吗?”徐皙又问。

“不想,他看不上我。我们不太熟。”徐白道。

徐皙慢慢睡着了。

翌日,徐白凌晨五点醒过来,发现母亲已经起床,在楼下厨房忙碌着做早餐。

母亲以前也是做少奶奶的,持家有度;如今,家务大部分都落在她头上,帮佣的老妈子做些浆洗、打扫的粗活。

她吃苦耐劳。

徐白起来,去厨房帮忙。

“不用,你再睡一会儿。”母亲对她说。

吃早饭时,祖母终于下楼,堂妹徐皎搀扶着她。

“西西在学校惹了什么祸?”祖母问。

母亲如实告诉了她。

“周家仗势欺人。你爷爷在的时候,周家都没资格登门,如今骑到你头上了。打得好。”祖母说。

徐皙诧异看一眼她。

祖母拿出一个金镯子,递给母亲:“你拿去当了,换一点钱。西西学校那边,打点一番。至少保住她的学业。”

母亲眼中泛泪:“不用。儿孙应该孝敬您的,怎么能拿您的体己?”

“是我生的儿子不争气,害苦了你们。”祖母道。

徐白低垂视线,没做声。

这话是徐白讲的。


阿锋:“……”

他无法,只得靠边放下徐白。

徐白的确约好了冯苒。不是去玩,而是去买衣服。

马上就要入冬了,徐白之前的冬衣不是旧了就是小了。上次萧令烜预付了薪水,她手头宽裕,要给自己、母亲和小妹各添置一些冬装。

徐白和冯苒在街头碰面,拿路边的烤红薯做了晚饭,就直奔百货公司。

“买皮草?”

“买不起。”

“洋装呢?”

“不保暖,洋装太轻薄了。”

徐白和冯苒一边走一边聊。

冯苒拿了手袋给她瞧:“装了一根小黄鱼,你放心买,今天我付钱。”

徐白忍不住笑:“往后靠你了。”

“我才靠得住。”冯苒得意说。

徐白想买毛衣。她可以穿在旗袍外面,妹妹套在校服里面,暖和。

却在门口,被人撞了下。

是故意一撞。

徐白立马捂住自己手袋。

撞了她的,是年轻男人。他穿背带裤,头发擦了至少半斤头油,味道直逼鼻腔,徐白差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。

男人偏瘦,个子不高,白白净净得长得不丑。

“抱歉。”他笑着对徐白说,“没撞到吧?”

“没事。”

“小姐好面熟,在哪里见过吗?”男人笑道,“我叫王嵩,家里是开船舶公司的。小姐是不是徐师座家的?”

冯苒也回头:“你们认识啊?”

徐白这个人,比较敏感。她看着年轻男人含笑的脸,心中起了警惕:“你认错了。”

“真是对不住。”男人很绅士笑着。

他转身走了。

冯苒低声跟徐白说:“这个人长得挺帅,也时髦。”

徐白:“……”

原来南城现在的时髦,是这种油头粉面。

买好了毛衣,徐白又在卖鞋子的铺子里,遇到了这个叫王嵩的年轻人。

前后不到半小时。

王嵩看似很活泼:“咱们太有缘了。小姐,给我一个机会,让我付钱。”

徐白静静看着他。

冯苒不明所以。

“……小姐要是过意不去,可以请我喝杯咖啡。”他笑道。

冯苒笑着看徐白。

徐白上前几步,距离这男人比较近。

她穿着风氅,掀起一角:“王少爷,不如你自己去喝杯咖啡,好不好?少帅叫我练练枪的。若我实在烦了,就拿你练。”

王嵩脸色骤变。

徐白买齐了冬装。

冯苒的司机帮着搬上车,送她们俩去徐家。

“……那个王少爷,怎么落荒而逃?”冯苒还问。

徐白:“不知道。”

“你跟他说了什么?”

徐白没说什么,她只是把手袋放在腰侧,让它顶出来一角,看着似枪柄。

她见过副官石锋的枪柄,就是这种形状。

她觉得王少爷是故意跟着她们,目的不明。

但肯定不带善意。

她就是试一下。

如果心虚,王少爷会被她的枪吓跑。

——她没猜错。

王少爷瞧见了徐白的“枪”后,唇色都白了,眼神飘忽。他想装作若无其事,偏偏做戏本事一般,就连冯苒都看得出他的狼狈。

而后徐白和冯苒又在百货公司逛了一个多小时,再也没“偶遇”王少爷。

“……那个人,他是故意来撞你的吗?”冯苒后知后觉。

徐白不想草木皆兵,笑道:“他不是走了吗?别说他了。”

冯苒不提。

徐白回想了下,也不知道今天那场“偶遇”是个什么意思:看着如此儿戏,又上不得台面。

她把新置办的冬装分给妹妹和母亲,梳洗后睡下了。

萧珩回到帅府,解下腰带、脱下军靴,堪堪在沙发里坐定,还没喝完一杯茶,心腹副官进来,有事情禀告。

“……您叫属下这些日子看着点五小姐。五小姐与一位姓王的少爷走得很近。下午五小姐接了个电话出去,与那人在咖啡厅碰面,提到了徐小姐。


他是没想到,徐白一个未婚姑娘,会夜不归宿。

石锋又说,“徐小姐昨晚去找少帅了。下了工就去了。”

萧令烜冷笑一声。

原来是和萧珩鬼混去了。

石铖又怀疑,徐白是萧珩安插过来的细作。

萧令烜则道:“我用人不疑。若她藏了坏心,就宰了她全家。”

他的确办得到。

看到徐白,他心里并不怎么猜疑她。

徐白很谨慎;徐家落魄,她也很卑微。她干不了细作的活。

萧令烜上楼补觉,半下午才起来。

等他吃了饭,收拾一番准备出门时,徐白即将下工。

萧令烜去看了萧珠。

“阿爸,你今天这套衣裳真帅气。”萧珠由衷赞叹。

徐白闻言看向萧令烜。他穿了套浅蓝色衬衫、深蓝色西装,衣裳扣得整整齐齐,勾勒得他身形优雅;外面穿了件黑色风氅。

如松柏笔挺,又添一抹矜贵。

衣衫裁剪合度,精壮被包裹起来,只余下流畅线条,当真好看极了。

徐白顺着萧珠视线看他,又看了眼他的脸。

五官优越到了如此地步,是上苍精心雕琢佳作。

萧令烜掀了掀眼皮:“你们俩只管看。”

徐白:“……”

“看够了吗?”他语气轻佻,“徐小姐,没看够今晚留下来。”

徐白不做声。

萧珠:“你挤兑她干嘛?你穿这副人模狗样,不就是给人看的?偏要看。”

“傻东西,男人的衣裳有什么可看?”萧令烜嗤笑,“是不是徐小姐?你是吃过好的,你懂。”

徐白没想到自己跟着萧珠看几眼他,惹得他如此不快。

“抱歉四爷。”她低声说。

“为什么道歉?难道你吃素?”他问。

徐白虽然没跟萧珩亲热过,话却是听得懂。

她一阵尴尬,面颊发麻。

“吃素是什么意思?”萧珠还问。

徐白:“……”

萧令烜抬起腕表,看了眼时间。估计是赶不及了,他没回答萧珠的话,终于放过了徐白,抬脚走了。

徐白轻轻舒了口气。

到了时间,她要下工了,给萧珠布置了作业。

徐白走到门口,等副官石锋开车过来,却瞧见了另一辆黑漆汽车停靠门口。

暗处岗哨子弹上膛,长枪对准了来客。

车门推开,萧珩从驾驶座走下来。

他单枪匹马来的。

天气冷,他也穿了件羊绒风氅。衣衫料子看着很厚实,暖融融的,连带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也多了点温柔。

徐白撑伞,上前几步:“少帅,您来找四爷?”

“不是,我来接你。”萧珩道,“昨天很不好意思,叫你等半夜,还收到了礼。请你吃晚饭。”

“什么礼?”

“罐头和药膏。”

徐白:“……少帅说笑了。”

“你没空吃饭的话,我送你回家。婶母做菜很好吃,我去蹭一顿饭,你不介意吧?”他道。

徐白只得道:“少帅想吃什么?”

寒雨还没停,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,雨雾如薄纱萦绕,把徐白的裙摆和靴子都打湿了。

萧珩脱下外套,不由分说披在她肩头:“去吃羊肉锅子吧。有点冷,吃点暖和的。”

徐白道好。

石锋开车过来了,徐白跟他讲明,就上了萧珩的汽车。

暗处的长枪,并没有收回。

徐白坐在副驾驶座,瞧见不远处哨楼的枪管,低声对萧珩道:“少帅下次还是别来这里了,四爷不太欢迎。”

“下次如果接送你,我就在长平街等着,行吗?”萧珩问。

长平街走过来约莫十分钟。

语气淡然,不含喜怒。

徐白不明白他来意。

她非常担心自己差事不保。大人物要做的事,徐白没能力够得上,她只想活下去。

“少帅如果有事,叫我过去就行了。”徐白说。


母亲听了,浑身一颤:“阿珩吗?别是误会吧,他看上去……”

端方自持、矜贵有礼。

可徐白见过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暴虐。

萧珩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好相处。

“姆妈,咱们落到了这个境地,就别管旁人看上去如何。”徐白说,“至少,现在耳边清净了。”

母亲错愕看向她。

“你可怜他们?”徐白问母亲。

母亲不敢答。

“这世道,我们善良,就会被旁人辜负。姆妈,同情心一文不值。”徐白说。

母亲转过身,再也没说话。

喧闹的小楼,仿佛一夜间变成了鬼屋,母亲和妹妹徐皙进出都格外小心;祖母轻易不出门,总在房内念经诵佛。

徐白睡了回国后第一个好觉。

萧令烜一连好几日没回同阳路七号的公馆。

下午踏进门时,他一眼瞧见了石锋——他安排跟着徐白的那个副官。

“师座。”石锋站起身,恭敬行礼。

萧令烜极少穿军装,南城这边的人都叫他四爷。

他从十二岁破格上武备学堂,在军中摸爬打滚十余年,他身边用的人都是军中选拔出来的。

他自己,也带着一点武备学堂保留的习性,比如说他穿衣服,一定会把最上面的纽扣扣好。

只是放浪已经融入了他骨血,这些外表的讲究,反而很容易被忽略。

“家里怎样?”萧令烜问。

石锋现在主要负责跟徐白的车。萧令烜这么问,就是问徐白这几天怎样。

“徐小姐很老实,与大小姐相处也很好。大小姐没发脾气,换药时候也没打人。”石锋说。

萧令烜点头,阔步进去了。

他身后跟着另一名随从,叫石铖。

石铖和石锋是一对亲兄弟,两人皆是萧令烜心腹。

“……师座这几天过得不好?”石锋问他哥。

石铖:“瞎打听什么。”

“他瞧着很烦躁。”

石铖没说话,抬脚进去了。

他也看得出来,萧令烜这几日过得很不爽。

萧令烜住在饭店,跟洪门陶家的人套近乎。白天跟陶家的人吃饭、打牌,还约陶小姐听戏。

晚上软玉温香,当然不是跟陶小姐。

陶家送了他一个女人,是他最喜欢的那种,修长丰腴、嘴甜活泼。那女人这几日都陪伴着萧令烜。

石铖当值,夜里房内总得闹腾两个多小时。

萧令烜的审美比较刁钻。他不喜欢娇小柔媚的,太娇小的女郎承不住他。他偏爱四肢修长又丰满的。

如果没有,他宁缺毋滥。

每次放松后,他心情都会不错。

这次却很明显感觉,萧令烜吃了三天,却没吃饱。

不应该。三个晚上下来,那女郎嗓子都哑了。

石铖不太明白。只感觉他家主子不是真的没吃饱,而是没吃好。

——陶家送给他的这个女人,看上去很符合他一贯的口味,实则他不喜欢。

石铖又想起他上次的话,“腻了”。

萧令烜一路直接去了女儿的小楼,石铖急忙跟着。

萧珠不在二楼,佣人说她在后花园,晒太阳。

花园里一角的凉亭,摆放了桌椅,徐白和萧珠背对花园门口而坐。

“……‘珠’,写得如何?”萧珠的声音。

萧令烜停住脚。

萧珠已经七岁了,还没有启蒙。女儿像他,讨厌念书,请的先生全部被她吓跑。

送她去学校,她把密斯半头头发全剃了,因为密斯教她认字时,发现她一个字也不认识,有点鄙视和不耐烦说了她几句。

“写得很不错。”萧令烜又听到徐白声音。

徐白的声音,很能辨识。不单单是音色好听,也因为她说话的节奏很有意思。


宋擎与冯苒的大哥冯苇也在。

“冯苇,你先带徐小姐上楼,四号包厢。我和少帅稍后上来。”宋擎说。

冯苇道好。

他上次挨了萧令烜的打,面颊还有一块淤青未退。

徐白跟他很熟,从小在冯家玩。徐白的爷爷与冯苒的爷爷是老友。

只是两位老将军都去世了,徐家儿孙又不争气,慢慢就少了来往。

冯苇像大哥哥一样,直接叫徐白小名:“岁岁,你跟少帅如今是个什么光景?还结婚吗?”

他很好奇。

包厢里只有他们俩,说话也随意。

“这不是我能做主的,大哥。”徐白也不拐弯抹角。

“少帅他是什么意思,他告诉你了吗?”冯苇又问。

徐白:“他不想退婚。”

“帅府很复杂,大帅的女人孩子太多了。如果你爷爷没死,嫁过去累是累一点,有个依仗也不会太差。

如今嘛……会欺负你的,可不止大帅夫人。大帅还有好几个姨太太,手段与家世都厉害。”冯苇说。

他性格直,有一说一。

见徐白沉默,他明白自己说多了:“抱歉岁岁,我嘴太快。”

徐白岂会好歹不分?

她知道冯苇替她担心。

“大哥,这件事我做不了主。”徐白说,“任何我更改不了的难题,我不会放在心上考虑。”

她目前有更难的问题,是生存。

她想借助萧令烜女儿的护理医生,由萧令烜推荐,跳到一所西医院做医生。

这是她能掌控的。

无能为力的事,徐白放在心上多思考一秒,都是浪费时间;而她的时间那么宝贵。

她与萧珩的婚约,只需要等着。

反正困扰的人,绝不是她徐白。她又不吃亏。

“回头我帮你问问,看看少帅到底什么想法。”冯苇说,“阿苒天天叫我打听。”

提到冯苒,徐白才会笑一下:“她总是很操心我。”

他们俩有说有笑时,萧珩与宋擎推门进来了。

宋擎打量他们俩,笑问:“聊什么呢,这样开心?”

徐白:“说到了阿苒,就是冯团座的妹妹,也是我好朋友。”

“冯苒。”宋擎记得她,“上次见面的时候,她还骂我。”

“骂什么?”

宋擎看了眼萧珩,笑道:“下次你问问她。”

萧珩不爱听这些。

四个人落座,开始摸牌。

徐白与萧珩等人打牌。

下午的俱乐部比较安静,楼上楼下没什么人。

他们打桥牌。

徐白坐萧珩下首,任务比较轻松,只需要管好自己就行,不用她接管萧珩的输赢。

“……萧令烜去洪门发疯的事,你们听说了吗?”冯苇突然开了这个头。

牌桌上安静几秒。

宋擎替萧珩拆开了雪茄,慢慢在小灯上烤燃,递给他。

萧珩接在手里,修长指尖充斥浓郁雪茄的香味。

“听说是陶翎兮派人打了他的车。徐小姐,当时那辆车是去接你吗?”宋擎半晌接了话。

冯苇诧异。

房间内光线黯淡,又充盈着烟草的薄雾,很朦胧。

他们三个人喝威士忌,徐白喝一种度数很低的白葡萄酒。

萧珩听到这句话后,只是吸了一口雪茄,没开口。

徐白等着发牌,轻轻抿了一口酒,才答:“跟我没关系。”

她简单说了下事情始末。

陶翎兮故意送回失物,就是想看看萧令烜的别馆藏着哪些女人,她才挑饭点登门。

在饭桌上,陶大小姐口无遮掩,也不至于惹恼萧令烜。

“……事发之前,四爷好几天不在家,应该是在陶家玩。他是存了一肚子气,才被陶小姐几句话激怒。”徐白说。

要不然,不至于陶翎兮暗骂徐白几句,萧令烜就主动夹菜给她,去刺陶小姐的心肺。


萧珩不再说话。

汽车停靠在饭店门口,徐白推开车门下车时,差点被衣衫绊倒,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披着萧珩的外套。

他的风氅很重、很厚,拖到了徐白脚踝,是真的暖和。

深秋寒雨天,徐白穿上舍不得脱了。

“少帅,你的外套。”她作势要还给他。

萧珩:“你穿着,我不冷。”

他们往里走,迎面碰到一群人出来。

都是时髦男女,一个个打扮光鲜。

其中还有萧珩的妹妹萧琳。

“大哥!”萧琳似乎忘记了所有的龃龉,在外人面前叫得热情又亲切。

萧珩脸上没什么表情,点点头:“来吃饭?”

“是啊。”

旁边有一位很英俊的男士开口:“阿珩,好些日子不见你,天天说忙。原来是忙着约会。”

又问徐白,“这位是谁?新的女朋友?”

他说话的时候,还睃向站在萧琳身边的女郎。

女郎生得很美,和徐白一样高挑身段、瓷白肌肤;唇略薄,樱桃小口落在巴掌脸上,似点睛之笔。

徐白认识她,她是罗绮。

罗绮是名媛,报纸很喜欢写她,把她吹捧得极高;而罗家结交军政商三界人脉,是华东首富,财力滔天。

“这是我的未婚妻,徐小姐。”萧珩道。

“幸会,徐小姐。”男人上前几步,要跟徐白握手。

时髦新派的人,很讲究礼仪。

徐白伸了手。

只是男人握手的时候,很用力捏了她一下,恨不能把她骨头捏碎。

恨意在指缝间一转,又消失无踪,他含笑面颊上诚意满满,松开了徐白的手。

“徐小姐,我叫罗续,是阿珩的好朋友。往后常走动。”男人笑道。

徐白明白了他恨意的来源。

原来是罗绮的哥哥。

徐白挡了罗家把女儿嫁进军政府的路。

“幸会,罗少。”徐白似毫不在意,脸上挤出一点淡笑,又收敛。

打完招呼,徐白与萧珩去了包厢,其他人离开了。

徐白觉得,萧珩不是简单请她吃饭。

他不至于这样殷勤。

遇到了罗绮等人,徐白隐约明白几分。

不过她不往深处想,平添烦恼。

徐白家里从“权贵”落到普通门第,她就该明白,有些事她没资格操心。

比如说,她和萧珩的关系。

她没有像母亲那样消沉,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;也没像其他两房那样,固执认为徐家还是有些体面的。

她认清现实、接受落差。

她要在废墟上重新搭建城池。

不惹恼萧珩。

等他事情办妥,他会开出价码, 叫徐白离开的。

“你在想什么?”萧珩突然问她。

徐白:“在想等会儿去买些糕点,给小妹做宵夜。”

“什么糕点这样好吃?”

“她喜欢白俄人蛋糕房的巧克力蛋糕。”徐白说。

萧珩:“你也喜欢。你们姊妹口味一样。”

徐白微讶。

“你每个星期都去学校门口那家蛋糕店,买几种巧克力蛋糕加餐。”他说。

他是说伦敦的事。

徐白:“……你知道?”

“难道你以为你在伦敦,我不管不顾?我的人在暗处保护你。”萧珩道。

徐白诧异。

她可能完全没想到这点。

她生活在校园,来来往往都是人,徐白从来没留意过有人在暗处保护她。

她的生活很有规律,几乎不应酬,除了学习就是锻炼,与住在同一所公寓几个朋友一起做做饭。

“你一年才跟我见两三次面,我以为你毫不在意。”徐白说。

萧珩没接这句话。

他把烫熟的羊肉夹给她。

徐白也没有再说话。

吃了饭,萧珩送徐白去买蛋糕,选了三种巧克力的。

徐白另外买了个红提小蛋糕,明天带给萧珠。


徐白尚未靠近,哨楼立马有人呵斥。

“我要见大帅,我是少帅萧珩的未婚妻。我打过电话了。”徐白高声说。

哨楼的人铁面无私:“没有命令,入了夜宵禁,任何人不得进出!”

也不知是副官怕担责没传话,还是大帅真不想见她。

徐白:“我这边出了大事,还请替我传个话。”

“后退,再次警告。数到三不后退,就会放枪。一、二……”

便在此时,一辆汽车从帅府门楼开出来,车灯晃得徐白眼睛疼。

她抬手虚挡,透过车灯的缝隙瞧见了开车的副官。

她认识。

她不顾一切往车头站。

汽车刹住,轮胎磨得地面起了灰尘,差点撞上徐白。

徐白跑到驾驶座:“副官长!”

“徐小姐?”石铖手握方向盘,往后看了眼,又问她,“这么晚,你有事?”

“我想见大帅。”徐白毫不拖泥带水,“我妹妹被警备厅抓走了,没有通知我们,也不算正当理由。我很担心她。”

石铖有点为难,又往后座看了眼。

后座的男人仰靠着,双腿闲闲打开,十分慵懒。

暗处看不见他的脸,不知他是否睡熟。

“……四爷,要不我帮忙说句话?”石铖沉吟片刻,朝后座问。

后座终于有了响动。

萧令烜声音懒:“关你什么事?”

徐白的心凉了半截。

“庙门都拜错,轮得到你同情她?”萧令烜又道。

拦下他的车,居然还要去见大帅。

怎么,看不上他、求不得他?

徐白脑子一个激灵,立马也朝后座说话:“四爷,您帮帮我行吗?我欠您一个大人情,做牛做马报答。”

“我的牛马遍地都是。”萧令烜嗤笑声。

徐白脸色有点白。

已经晚上十点了,再拖下去真是深夜了。

“上车。”

徐白如闻仙乐,立马跑到另一边,拉开后座车门。

车子去了警备厅。

萧令烜往大堂一站,当值的军警殷勤上前。

石铖开了腔:“有没有一个叫……”

“叫钱骏辰来见我。”萧令烜冷冷开了口,“半个小时不到,他等着脑袋开花。”

钱骏辰是警备厅总长。

军警有眼色,认识阎王爷,当即去打电话。

钱总长的确是半个小时赶到的。可能已经睡下了,头发压得乱七八糟,帽子也戴歪了。

好在制服穿得整整齐齐。

萧令烜被请到了会客室。他翘着二郎腿抽烟,傲慢又恣意,完全把此处当私宅了。

钱骏辰进来,先叩靴行礼:“四爷。”

“我今天有点累了,不打算杀人。你可知道我来意?”萧令烜问。

“知道,错抓了一个人。我已经安排放人。抓人的军警、连带着这件事的几个负责人,一个小时内全绑起来交给您发落。”

钱骏辰利落干练,说话恭敬却不谄媚。

他看上去不过四旬年纪。

能年纪轻轻做到总长的位置,的确很有能耐。

他话说完不到两分钟,徐皙被人带了进来。

徐白站起身:“西西!”

徐皙一言不发,扑到她怀里,死死搂住她的腰。她在颤抖,却又努力咬紧牙关克制,不叫人看出她的狼狈。

徐白更用力搂住她:“不怕。”

“这都十一点了,扰人清梦。”萧令烜随意按灭香烟,“事情你先办着,我睡醒了再来处理。”

他看了眼徐白,“走吧,回去睡觉。”

徐白搂着妹妹往外走。

石铖送她们姊妹俩;萧令烜则由总长钱骏辰亲自护送。

母亲煮了面。

母女仨都没有吃晚饭,围在母亲房内的小桌子上吃着。

吃饱了,母亲才问徐皙:“怎么回事?”

徐皙镇定了很多。

“周莹莹找茬。她与我在女子小学就是同窗,一直看不惯我。我让了她好几回。


她上了年纪,那双眼却依旧黑白分明、柔情似水,瞧着无比亲切。

“是。”徐白笑容矜持,“二姨太您好,好久不见了。”

二姨太笑靥微微收敛。

大帅萧令烨接任后,南城人人尊她一声“二夫人”。好些高官门第宴请,直接略过大夫人宋氏,只请她。

徐白却叫了声“二姨太”,听上去只是她不交际、不懂规矩。

二姨太不好说什么,心里还是不太高兴。

大帅夫人的表情,却是缓和了不少。

“岁岁,坐这里来。”她主动对徐白露出了和蔼,“你出去好几年了,家里人恐怕都不太记得了。”

徐白走过去,顺势坐在她身边:“夫人,我都记得。这是二姨太,二姨太生的三小姐、六小姐;这位是三姨太,以及三姨太生的七小姐。”

又道,“我还记得出嫁的大小姐,她是嫁到了苏城秦家;还有夭折的二小姐;出国未归的四小姐。”

三姨太何氏笑了起来:“徐小姐真是好记性。咱们家这点事,徐小姐记得一清二楚,真难得。”

暗讽徐白攀附之心太明显了。

“是,三姨太。夫人时常教导我,大帅的妾室和庶女,都是一家人,切不可怠慢。我用心记了。”徐白说。

三姨太听着刺耳,笑意不达眼底:“如今世道变了,宅子又多。往后也不会挤在一起扎眼。徐小姐大可不必这样用心。”

“世道再变,有些规矩是不会变的。比如说,诸位姨太太住的公馆,每年都要领钱,这笔钱还是从夫人手里过的。

夫人要是不用心,给少了怎么办?难道叫姨太太去找大帅哭诉?夫人都如此谨慎,我岂敢偷懒?”徐白道。

这话一说,两位姨太太脸色骤变。

大帅夫人宋氏诧异看一眼徐白。

她当然不敢克扣妾室们的钱财。虽然归她管,可她只是管家婆,钱都是大帅的。

——可话说回来,真想动手脚,也不是没法子。

大帅刚刚接任,帅府庶务与账本,都在大帅夫人手里,还没有来得及分出去。

她可以拿出架子!

只是她素来不受大帅宠爱,伏低做小惯了,娘家又不能依靠,她不敢惹大帅不快。

她为了儿子前途,只能做个尽职尽责的管家婆,叫大帅高看她一眼,知道她还有点价值。

徐白突然拿此事做令箭,大帅夫人瞧见两位姨太太维持不住的脸色,心里大叫“痛快”。

她狠狠出了一口恶气。

“时间不早了。”大帅夫人端起茶,悠闲喝了一口,“你们都回去吧,我与岁岁还有话说。”

两位姨太太满腹心事、三位庶女各有不甘,还是站起身走了。

走出正院,两位姨太太挽住手臂,开始商量如何叫大帅“分家”。

大帅夫人轻轻舒了口气。

她对徐白道:“我口舌笨拙、小五又愚笨天真。对上她们俩,只有吃亏的份儿。难得你这样伶俐机敏。”

她第一次对徐白推心置腹。

徐白:“多谢夫人夸奖。”

大帅夫人沉默片刻,才叹了口气:“岁岁,我知道你心里瞧不起伯母。”

徐白看向她,顺势改回了从前称呼:“没有,伯母……”

“伯母也没办法。娘家兄弟,一个比一个纨绔,没人帮衬阿珩。阿珩要是平庸,我也会同意你们结婚。出去做一对小夫妻,大不了什么也不要了。

可阿珩他如此优秀,他将来必定是新的大帅。我都不替他争,他得多艰难。”大帅夫人轻轻啜饮一口茶。

徐白:“伯母,我都明白。”

“你别怪我势利眼。你家里还不如我娘家。你嫁给阿珩,未必幸福。往后进门的姨太太,说不定也压在你头上。我过了二十几年这样的日子,它并不舒服。”大帅夫人又道。


萧珩则太英俊体面了。

他继承了宋氏的好肌肤,天生冷白,怎么晒都不算太黑;五官英俊,眉眼恰到好处;个子高、肩膀宽,仪表堂堂。

萧珩从小就聪明,文武双全。

如果仅限于此,他简直是完美继承人。

然而,跟他的缺点相比,他这些明显优越于普通人的优点,实在不值一提。

大帅萧令烨对长子,一开始抱着极大的希望。

萧珩从小聪慧。

萧令烨第一次察觉到他不对劲,是一次巡查。

那时当家的还是他父亲。

老帅叫儿孙同行,包括萧令烨、萧令烜兄弟俩,以及萧令烨的三个孩子。

驻地有山匪作乱,利用野兽害人。营地一个帐篷内,七八名士兵被打死后,还被恶狼掏空了内脏。

酷暑天,一夜工夫就臭得令人作呕。

出了这样的大事,老帅要亲自去看一眼,还把儿孙和众将领都叫上。

萧令烨差点当场吐出来;那些老将心志坚毅,也是一个个紧紧蹙眉;萧令烨的次子、三子当场哭着跑出去,从此被老帅不喜。

他弟弟萧令烜,吊儿郎当,对满是血腥与冲天臭气视若无睹,还大放厥词:“给我五百人,明日整个山寨都拿去喂狼。”

又对老帅说,“到时候把他们的尸体运到闹市,叫百姓们出口气。”

老帅不知是被他恶心的,还是被帐篷内的情景恶心的,情绪失控,大怒:“你给老子滚出去!”

萧令烜步履散漫滚了。

萧令烨半晌能适应了,想起他十二岁的长子萧珩还在帐篷内,悄无声息的。

他担心萧珩吓出毛病,还不如像他二弟、三弟那样痛哭服软,直接出去。

他看向萧珩。

萧珩没有惧怕。

相反,他目光落在那些残肢上,是一种隐忍的兴奋。

萧令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,萧珩七八岁就喜欢去监牢,看刑讯犯人。他还能提出自己的意见,惹得老帅夸奖他。

他总以为,萧珩是努力表现,想要被爷爷高看一眼。

那天之后,萧令烨隐约觉得,长子是单纯喜欢折磨人,他以此为乐。

而后有过几次试探。

萧珩的确不太正常。

他对血腥味很迷恋;他能想出各种酷刑折磨同类,叫人生不如死。

萧令烨为此打过他、骂过他,还找了和尚、道士做法,给他驱邪。

几年后,萧珩自愿出国,说愿意改正。

老帅去世,萧珩匆忙回国。他回来后,表现就正常了很多。有过几次下狠手,却都知道遮掩。

“我谨慎半生,恐怕后继无人了。”萧令烨有点颓然。

长子变态阴毒、次子心术不正、三子纨绔怯懦;其他四个儿子都年幼,三岁看到老,没人资质出众。

相比较之下,萧珩可能是他唯一的指望。

翌日,他又把萧珩叫过来:“今晚我请警备厅的人吃饭,你也去。钱骏辰是良将,他管理警备厅我放心。

另外提拔几个次长,你跟他们打好交道。往后在城里,你的事他们不敢马虎。”

“阿爸去吧,我不愿应酬。”萧珩说。

萧令烨沉了脸:“你要忤逆你老子?”

“阿爸,犯不着这样。四叔一句话,警备厅奉为圣旨。难道是因他脾气好、会做人吗?

四叔上次还叫我提醒您,要有做大帅的样子。该打就打、该杀就杀。”萧珩道。

萧令烨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。

“你好的不学,跟你四叔学?”他怒极,“他是个什么好东西?”

“人人畏他。”萧珩淡淡道,“阿爸,也许不止我要学他,您也该学学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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