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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

发表时间: 2024-12-09

无尽的黑暗中,罗杰全身没了知觉,他能感受到自己在缓缓地下落,但是什么也看不见,直到一个声音在呼唤他,让他睁开双眼。

罗杰感觉就像熟睡时被人叫醒,但眼睛怎么也睁不开,好似被梦魇住,像是粘稠蜂蜜糊在眼睛上,罗杰左右扭动,想要看看是什么在呼唤他的名字。

在下坠的过程中一道紫光透过罗杰的眼皮,晃着他的眼睛,罗杰伸手去挡,惊慌间一下子睁开了,患有“自闭症”的眼皮。他看清了,光的来源是一对巨大的眼睛,仅瞳孔的大小便超过了罗杰的身高。

那颗巨大的头颅比自家在的十层居民楼,还要高出不少,额头上还长着一只瞪的浑圆的眼睛,其中充斥着亮黄色的光辉,犹如闪耀的太阳,头颅两侧是牛角一样的犄角,左右盘旋一圈冲上。

罗杰还在下坠,他看见巨大的神祇也在低头注视着自己,两颗巨大的眼珠投射出的紫色荧光直抵罗杰内心,他看到神像不喜不悲,不怒自威。

这种感觉就像是,自己是那没人会在意的,路边被踩在脚下的尘土一样。不知名的神就这样盯着罗杰。

罗杰缓缓地飘着,荧光逐渐模糊,但仍有一丝微弱的光可以凭借,罗杰看见这尊神端坐在巨大的石椅上,他的身形何其巨大,如一座小山。

罗杰惊叹的同时,身子一沉,似乎再也没有东西拖着他,失重感突兀出现,他重重地摔了下去。这种尿意充盈的感觉,让罗杰不禁全身紧绷。

“咚!”

不知过了多久罗杰再度恢复意识,他挣扎着爬起来!却看到满目疮痍的城市,倾斜的高楼歪靠在另一栋高楼,摇摇欲坠的雕像即将从高塔上坠落,满地破碎的玻璃铺成了一片闪烁晶亮的地毯,报废的车辆排起长龙,一眼望不到头。

眼前并无斜阳映照,以此烘托悲惨氛围,头顶太阳高照,但是天气却有些干冷,已是初冬时节了,罗杰周围有几个八九岁的小孩子,在拾捡着一些破铜烂铁。

孩子们衣衫单薄,眼神空洞,他们彼此间并无交流,只是默默地重复,弯腰捡拾,起身寻找这一套机械动作,仿佛这高阳之下的一切,对他们来说早已见惯不惯。

“当啷。”

不知什么东西坠落在前面的街道旁,激起一片尘土,罗杰仰头张望着。他周围的孩子依旧捡拾着破铁片,轰隆巨响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,孩子们丝毫不关心前方如何,他们也不关心身旁突然出现的罗杰。

罗杰茫然的看向四周,觉得周围的一切既熟悉,又陌生。他回头看着一辆满是灰尘的破旧汽车,盯着车标和驾驶座的残破相片看了许久,又茫然地看看面前残破的大楼,惊叹道:“卧槽,这不是我家吗?”

小孩子们突然朝着一个方向跑过去,罗杰顾不上惊讶顺着方向一瞧,对面一个中年大叔一瘸一拐地走过来,罗杰盯着满脸胡茬的大叔看了半天,觉得有点面熟。

他抬起胳膊,接过孩子们递来的破铁瞬间,罗杰认出了他,是“大板牙”,这是他最好的哥们。

有一年他俩淘气爬高,结果大板牙从高空坠下来,万幸下面有个推车摊子拦了一道,可是却划破了胳膊,从此留了一道疤。

罗杰上前一步,想叫住转身离去的“大板牙”,可却突然哑口,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叫这个中年大叔,“大板牙”回过头看了眼罗杰,露出憨厚的熟悉的笑容,只是那两颗兔子似的板牙不见了,只剩下大豁牙。

“愣着干嘛?快跟上来。”

罗杰回头看看空荡的街道,身后再无他人,确定大板牙是在叫他,罗杰迟疑的走过去,心头道:“绮凌思呢?弥修罗呢?亚斯李呢?这是我家吗?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

左瞧右看,一切都是那么熟悉,又那么陌生。

罗杰跟着大板牙转来转去,好似走迷宫一般,他们来到一处地下据点,看样子是一处废弃的地下车库,现在已经被改造成临时居住点。

头发花白的大妈用一口没把的铁锅,煮着一堆糊状的东西,罗杰也有幸分到一碗,但对他来讲实在难以下咽,他看着碗装方便面的纸碗里,一坨粘稠的白糊糊,有点呛鼻子的气味令他毫无食欲。

眼前的一切好像是真实的,又好像是梦一般的虚幻。这到底怎么回事?难道我又穿越了?还是说,我一直在做梦?

罗杰望着发黄的墙面发呆,他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小女孩和一个老头在墙壁上画画,罗杰放下手里的那碗糊糊,好奇地过去瞅瞅。

比起小女孩杂乱稚嫩的线条,老头手里的那只木炭像活了一样,大半个墙面都是他画的,罗杰一眼便认出,高楼之间的那个巨像,是自己在黑暗中见到的那个高大神祇。

罗杰俯下身向老人询问画的什么,老人回头,却吓得罗杰连连后退,只见老头转过的脸上,没有眼睛,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,大张的嘴巴里看不见舌头和牙齿。

他一旁的小女孩也转过头来,如老人一样,空洞洞的眼睛十分瘆人,罗杰本能地惊慌后退,却撞上身后的大妈,大妈也是如此,以及屋里所有人,都是一副恐怖模样。

罗杰被大板牙一把抓住,一步步往后退,看着他双眼空空的窟窿,大板牙张着嘴似乎在说些什么,罗杰看嘴型,他似乎在不断重复着三个字。

弥,修,罗!

罗杰突然意识到什么,但大板牙原本空洞大张的嘴,却逐渐咧成了一个诡异的笑容,罗杰看得心里扑通直跳,忽觉大板牙发力,将自己狠狠地推了出去。

罗杰浑身一哆嗦,眼前逐渐有了色彩,他看到跪在地上的亚斯李浑身发抖,身体仿佛更加消瘦,他背上的莱娜女神眼中的光芒也暗淡许多。

前方与弥修罗激斗的绮凌思气喘吁吁,身上凌乱不堪,衣服破破烂烂,勉强能遮住重要部位,她双手交于身前,似乎正在蓄力。

老头站在弥修罗头顶胡乱的用拳头砸着,虽然毫无章法,但每一拳都沉重有力,似在敲击大钟一般,重重的击打声在空间回响。

绮凌思痛苦的大叫一声仰起头,身体绷直,她的胸前终于聚集一团黑色的球体,正处于弥修罗头部与心脏所在的直线上。

罗杰突然意识到不可,大喊一声:“停手!”

然而,黑色球体已经升空,幻化成一道漆黑光柱轰击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