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月,声音就正常了。
洛瑶也出院了,只是人变得痴痴傻傻,张嘴只会“啊啊啊”,说不出话。医生说,是术后伤口感染,脑子也跟着遭殃了。
11
六年后。
我去山区扶贫,遇见洛瑶。
她穿着臭熏熏的花棉袄,腰比水桶还大,暗沉的脸上,眼袋凸起,眼神木讷。
怀里抱着个娃儿,身后跟着三个娃儿,怯生生的。
抬头见了我,浑浊的眼球一颤,声音沙哑“坐吧”,随即自己也坐到破旧的长凳上。
随着她的动作,打结的长发垂到小娃儿脸上,娃儿“哇哇”大哭。
洛瑶眉头皱起,一把夺过长发,转过身去,对着开裂的土墙喂奶。
村里人路过看热闹,说,“这女人有福气,是四个娃儿的妈!”
一旁的瘸子咧嘴笑呵呵,一瘸一拐地和同事一起,把物资提进屋,再出来时,娃儿还在“哇哇”哭,洛瑶抱着娃儿直晃悠。
瘸子接过娃儿,指指墙角的脏衣服。
洛瑶装脏衣服进桶,提出小院儿,大肥腰一扭一扭的。
我久久凝望她的背影。
瘸子解释道,“咱这儿没洗衣机,去河边洗衣服,要走半个小时的路呢,来回就是一个小时。”
说着,搓搓布满茧子的手,眼巴巴地望着我。
我点点头,招呼同事,“走,去下一家了。”
瘸子追上来送我们,陪笑说:
“你们有洗衣机吗?旧的也行。”
“你看咱家实在是穷啊,我是个瘸的,媳妇儿是个傻的,还生了四个娃儿……”
我跟随同事上面包车,摇窗把副驾驶的糖果扔出去,四个娃儿笑开了花,弯腰就捡。
瘸子扒着车窗,嘴角扯出讨好的笑,“那洗衣机呢?”
我和同事对视一眼。
同事如实说,“咱扶贫不送洗衣机的。”
我点头附和,“不送洗衣机。